2008/05/01

[ND] 少年心得志未能(插圖*晴彥)




他幾乎是瞪著,看牆上時鐘的秒針滴滴答的又晃過一圈,翹起的腿也再換了一次。
時間已是午夜一點,尼祿還坐在這破沙發上等某個根本都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人。再過十分鐘就閃人,他扯了扯嘴角,絲毫未覺自己從四小時前就一直這麼說。

忽然他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倒不真是因為他剛自暴自棄地意識到:這分明就像是在給外遇男人等門的情婦,那種恐怖的事。才正起身想把窗戶關緊-打算馬上走的人完全不需要那麼做-大門就轟的被踹開,這也不過是未來幾千幾萬次的其中一次罷了。或許你以為這下尼祿該感動得落淚了,可惜他並沒有。但丁能製造出的麻煩從來都超乎想像,更別說是眼下的他至少吞掉了半桶啤酒或更多。

「喂……」尼祿一面極力否認:這是個好機會的想法,一面小心翼翼地接住步履蹣跚往自己身上貼過來的醉漢。只是但丁毫不領情,二話不說就把今晚的戰利品全噴了出來。

SHIT!!」尼祿哀叫一聲甩開但丁,踉蹌地倒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像見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瘟神。真夠髒的。僅差那麼一點他便成了但丁啤酒之夜的頭號犧牲品。但嚴格說來也許,在但丁踏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是了。





嘖。尼祿靠在牆上雙手抱胸,拼命說服自己不用去理會那個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全身濕答答的白痴。本來,這場災難只到他把但丁摔進浴室就該到此結束,卻在尼祿聽見浴室傳來毀滅性的聲響後又氣急敗壞地衝回去而演變成這麼回事。


由於長度實在是不夠,但丁要屈起一半的腿才得以躺在浴缸裡。水花嘩啦啦不斷打在臉上身上,他毫不在意。一隻手搭在浴缸邊緣,雙眼半睜半閉,另一隻手撐住濕透的瀏海,試圖想努力認清什麼。

他早就醒了。的確在一刻鐘前他還爛醉如泥,卻在下意識想把微涼的水調得更熱一些時,被鏡中的自己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假使不發一語,身上毫無遮蔽,他和他的哥哥簡直分不出彼此。他轉頭看著牆角一端的人影,是那個拒絕守護自己但又死賴著不肯離開的小東西。但丁用力眨了眨眼,花上好幾秒才不再從那裡尋找誰的影子,而不是從自己,可笑的是。


少開玩笑了。他再也無法繼續傻站在那兒。
尼祿走過去啪地關上水龍頭,傾瀉而下的水流嘎然而止。

「快出來。」於是但丁慢吞吞地抬起頭,凝神細看的話,那真是無關年齡的稚氣臉孔,甚至不亞於這個正在說話的男孩。

「給我……」但丁垂下眼瞼,嘴裡只吐出這些,剩下的耳語則細碎得聽不見了。
雖然尼祿究竟是未曾明白過眼前這傢伙腦子裡都裝了什麼,他偶爾例如這種時候露出的表情卻令他心驚。那就好比狂放不羈的野薔薇突然就成了易碎品的玻璃玫瑰。

然後尼祿忿忿、惶惶不安地伸出右手,他知道但丁有個視為珍寶的東西,他永遠也無法超越。所以他便只是等待,每當但丁以此為起點碰觸他時尼祿總會不自覺顫抖起來,內心。那不曉得是感嘆抑或是共鳴,他始終無法抗拒。

然而但丁只是抓住那手,逼迫自己站起來,搖頭時淡淡的笑了。
溫熱的吐息拍在尼祿脖子上,他想但丁環住他的時候肯定什麼也沒想,這傢伙大概天生就比世上任何人都還要懂得如何分享人類的體溫。而現在的他低落、全身冰冷,就算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得出來。

「可惡。別再這樣。」尼祿拉開他,又忍不住撲上去咬他。
雖然不願承認,他似乎早就失去對名為但丁這事物的招架之力了。

他們一起摔進浴缸的時候,尼祿心想他的肋骨八成被撞斷還插進肺裡了。
不然他又怎麼會在吻著但丁的時候感到呼吸困難。





即使如此,在自己被困惑弄得腦死之前,他至少還不會喪失直覺。

尼祿按壓住但丁,令他背朝自己。在手沿著腰線滑下的時候驚訝,這看來僵硬的身軀竟是如此兼具柔軟度與彈性。他幾乎是立刻就勃起了。而那也許是年輕氣盛帶來的窘迫,他明明是對準了要進入,卻老在洞口附近滑開。尼祿急得簡直要怒吼起來,卻在但丁終於伸手幫他的時候感到快哭了。為挫敗感所逼。


「你別管!!」尼祿終究是甩開了但丁的手。那真要說起來簡直是灼傷感,即使僅是指尖的輕觸。總有什麼可以。他右手扣住但丁的腰,左手則胡亂摸索著任何可用之物。拔開沐浴乳瓶蓋時灑了一地,他可不管這麼多。

因重力垂下的髮絲擺動著,但丁皺起眉頭,悶哼了一聲。突如其來的異物入侵感讓他反胃起來。這小鬼是認真的。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多餘的液體沿著股間滑下,每搖晃一次但丁的雙腿就不住地顫抖,無聲地抗議那撕心裂肺的粗魯舉動。

當尼祿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但丁跨下之物時他反射性縮了一下,那讓本意非此的尼祿激動得撞上按壓式的水龍頭開關,滾燙的熱水猝不及防地嘩嘩落下。尼祿下意識去擋,想當然爾那比他想像中痛苦得多,他嘶嘶地喘氣,差點連平衡都無法維持。


「哈,我記得你不是很怕熱。」但丁艱難地回頭看他,死也不會忘了如何嘲弄。
保護的心意什麼的,還是別指望他能夠理解。

「誰不怕啊,你這混帳。」男孩被激得更是奮力撞擊,摟住但丁骨盆與自己的緊密結合,直到但丁開始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嗚抽氣聲才滿意得揚起嘴角。由側腹蔓延而上的輕啄到了肩頭便成了瘋狂的啃噬。摔落的蓮蓬頭仍在他們腳底下打轉,無人在意的流水倏地染上淡淡血色。

有夠難搞。尼祿又向前頂了一下之後好不容易才退出但丁身體,看來實在是厭煩了這個狹窄空間的活動不便。他半拖半拉地將但丁弄出浴缸,用力推到洗手檯前。

「嗚呀。」在但丁重新站穩之前尼祿就迫不及待地塞入兩根手指,右手。那甜膩的低音差點讓他當場射出來。別想。他曲了曲指節,淫聲就更加放浪地流瀉出來。他把殘留的沐浴乳通通挖出來,改用自己的狠狠填滿。

與此同時,但丁緊抓住的陶瓷洗手檯也發出喀拉喀拉的慘烈悲鳴。





但丁感覺自己的臉碰著了什麼冰涼涼的東西,也罷,現在這裡哪還有什麼東西暖和得能勝過自己的體溫,那不正是他想要的嗎?酒精和做愛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東西。小傢伙還在賣命,感覺到明天也不會停。而比起剛剛,自己似乎稍微冷靜下來了。

霧氣一點點散去,但丁眨了眨眼,鏡子。畢竟是近上了幾十倍的距離,他再沒有理由錯認自己的臉。於是他呆愣著,在內心默默讀秒。接著映在鏡中的自己開始慢慢幻化,雙眼漸漸顯得有點細長、鼻翼變窄,然後嘴唇也……!!!

「不,別再讓我看他。」但丁莫名驚恐起來,猛地抬頭時撞上尼祿下巴,尼祿跟著發出哀號,並非疼痛,而是但丁開始痙孿。

「冷靜點。」尼祿心慌意亂,身下的男人氣喘得厲害,汗水滴落有如無止盡的眼淚。
既然這樣。他隨手扯過的毛巾成了最佳武器,起初但丁還掙扎了一陣,然而這種受制於人的姿勢怎麼也敵不過倔強的男孩,於是他在雙眼被矇上之後漸漸、漸漸地安靜下來。

Kid?」激情彷彿在那一刻已然停滯,男孩將他翻轉過來,使盡全力擁抱他。
本來但丁還只是疑惑,可沒兩下就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他伸手去碰尼祿那頭柔軟得像貓毛的銀髮,故意把它們揉得亂七八糟的。雖然感到厭煩,尼祿卻沒有如往常那樣跳起來嚷嚷著要他滾開。

憑甚麼是他要被安慰?除了下半身痛得要命之外,事實上心碎的人根本不是他。於是尼祿不服氣地推開但丁,左手壓制住分身幾近粗暴地用力摩擦。沒理由他自己就弄不出來

但丁即是立刻便察覺到尼祿的意圖,他並沒有阻止他或表現得驚訝,只是似笑非笑地招手要他回來,樣子十足從容不迫。尼祿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順道痛恨自己不聽使喚行動的身體。妖精。他在心裡罵上千百遍。

不過才剛剛靠近,但丁便本能似地捧起它,愛憐的親吻前端。尼祿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那果然和單方面胡搞蠻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然而但丁含得不完全也不認真,只戲弄似地一下輕舔一下偷偷地咬。布條掩蓋下的表情想必很是開懷。被玩弄得亟欲發狂的尼祿多次按下但丁的頭渴求他能更加深入,可他卻會狡詐的停止所有動作,拒絕繼續服務。尼祿也只能頹喪地放棄反抗任憑擺佈。

磨蹭了許久、許久以後,尼祿在射精的混沌意識中扯掉了但丁的矇眼布。他著魔地望著但丁。在他的眼睛裡,在自己的眼睛裡,他們皆被擁有同樣長相的兇手所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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